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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有台丽
原剧时间线错乱,答应我不要吐槽这单薄的剧情,也不要抛弃我TvT
26
未出正月对明台来讲,年就算尚未过完。他约了于曼丽出门,说是要挑样东西送给郭骑云,弥补下除夕那天放掉郭副官烟花的过错。
明台破天荒起了个大早,出门时嘴里还叼着半块萝卜糕,哼着不着调的小曲。自从程锦云撤离上海后,明镜就再没逼着他参加烂七八糟的相亲,上线毒蛇也没新的任务布置下来,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心。
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,但于曼丽已经坐在甜品店靠窗的位置上了,隔着玻璃像明台招手。
明台一溜烟跑进去,坐到于曼丽对面,“早啊,曼丽。”
于曼丽点了咖啡和黑森林,一勺一勺吃得开心。她幼时家穷,少年时期又被卖到妓院,没过上一天好日子,所以长大了就对甜点、首饰和漂亮衣服有着说不出的偏爱。明台要想约她出来,拿漂亮衣服做饵,一约一个准。可奇怪的是,于曼丽每次进百货公司都要试上一大圈,但又很少买什么,明台总觉得光是试衣服这个过程就足够她开心上好久。
他不懂这点,却并不妨碍他向于曼丽妥协,只要她开心,买或不买又有什么关系?
“早啊,明台。”于曼丽挖了块黑森林蛋糕送进嘴里,“要不要吃点儿什么?我请客!”
“呦,今天怎么这么大方?”明台先是受宠若惊,随即又愁眉苦脸,“糟糕,是不是先贿赂我一番,然后再宰我个大的?”
于曼丽娇笑,“你觉得呢?”
“为了防止你宰我太狠,我决定什么都不吃!”明台拍拍肚子,“早上吃的鸡汤抄手,可好吃了,现在还撑着呢。”
于曼丽咯咯笑了两声,吃光蛋糕,咖啡剩个底却再也喝不下去。明台恰好口渴,顺手拿过杯子,“别浪费。”
洁白的杯沿上印着个淡淡的口红印,明台贴着唇印将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,砸吧砸吧嘴,“味道美极了。”
于曼丽笑不出来了。
她和明台之间似乎总有条微妙的界线,之前双方都默契地缩在自己这边,偶有出界也只不过像贝壳里伸出软足试探环境的贝肉,一碰到实处就飞快地缩回来,而现在明台正光明正大地试图越过那条线。
这让于曼丽很不安。
她喜欢明台毋庸置疑,但她本能地觉得像明台这样家世的人,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这种卑微的小人物呢?如果她轻易地将自己交付出去,会不会有一日她又要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呢?
算了,干他们这行的,朝不保夕,万一没有所谓的日后呢,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。
这样一想,于曼丽又微妙地开心起来。
至少在死之前,我曾经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一个人。
两人手挽着手走进甜点店附近一家高级裁缝铺。
这家铺子专门订制旗袍,是郭骑云女朋友推荐的,也不知道于曼丽什么时候那她搭上的线,总之明台和郭骑云反应过来的时候,两个女孩儿已经成了传说中的闺中密友。
于曼丽从成衣架子上挑了几件合眼缘的,转身进了里边的房间试穿。她身材标致,正常尺码的样衣完全穿得进去。明台在外间百无聊赖地等,一会儿摸摸老裁缝地皮尺,一会儿又把剪刀捏得咔嚓响。
正当他没骨头般软在太师椅里时,忽然从斜对着裁缝铺大门口的那面西洋镜里觑到个略显眼熟的身影。
明台确定自己曾在某个很要紧的场合里见过这个人,所以对他有印象,可这个人估计又不是特别重要,所以记忆已经有些模糊,他想不起自己究竟实在什么时候、什么场合见到过这个人。
“先生,您需要什么?”裁缝铺的学徒凑过去,“男装在这边。”
“没事,我就随便看看。”进来的人挥挥手赶走学徒,随意地拨着大门旁边一溜衣架上的几件男士衬衫。
拜他声音所赐,明台一下子想起来他在之前的任务中撞到个这个人。
脑子里的警报器顿时呜哇呜哇地尖叫起来。
明台伸着长腿轻踹了下穿衣镜。为求方便推挪,穿衣镜下面的架子装有四个小轱辘,他这么一踹,镜子顿时转了个圈,门口男人的身影更加清晰起来。
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的男性,短发没戴帽子,身穿铁灰色长大衣。
明台迅速记住男人的体貌特征,而后把镜子转回到原来的角度,整整领带,清清喉咙,“试完了吗,mysweetheart?”
只穿条衬裙、正打算试穿第三件旗袍的于曼丽手顿时一顿,空着的另一只手从衬裙下摆的开衩伸进去摸系在大腿上的匕首。她故意捏着嗓子把声音逼得又细又嗲,“呦,怎么,等不及了?”
作为生死搭档,明台和于曼丽之间自有一套旁人听不懂的暗语。明小少爷定的切口都颇为有趣,比方说,honey代表事态紧急、随时可能交火,darling代表提高警惕、周围有不明敌人,sweetheart则代表有人跟踪。
明台一边拿余光偷瞟不明身份的男人,一边靠着里间门板,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模样,实则是挡住自己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。
“等得及,怎么能等不及呢?这不怕你口渴吗?”明台有规律地转动门把手向于曼丽传递信息,嘴上却说着完全不着边际的话,“我去前面给你买杯饮料,你等我哈。”
于曼丽把试穿的旗袍扔在凳子上,麻利地重新穿回自己的衣服,同时紧盯着门把手的转动角度,还不忘应付明台,“去吧去吧,算你有心,人家正好渴了。”
他们用的是最基本的摩尔斯代码,门把手转动九十度为划,不到四十五度为点,翻译过来就是我、暴露、引开、跟——我身份已暴露,单独引开敌人,你从后面跟上。
于曼丽双手加紧扣旗袍的盘扣,同时用脚尖轻踢了三下门。
短、长、短——R,received,收到。
男人已经徘徊到了更里面的一排衣架,背对大门,明台觑准时机,闪身冲出裁缝铺。
果然,那男人立刻紧跟着明台离开裁缝铺。
今天是工作日,街上闲逛的人不多,明台连穿两个路口都没能成功甩掉尾巴不免有些焦躁。
又是一个三岔路口,电车由远而近驶来。
明台对地形熟,加紧跑了两步,紧咬他不放的男人只来得在泰山百货门口抓到他飘起的一片衣角。
泰山百货不大,只有两层,明台溜着墙角往二楼跑。还没等他到二楼,百货公司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声,有人守在门口禁止外面的人进、里面的人出。不明所以的客人堵在堵门,售货员和一小部分搬运工扶着楼梯栏杆也翘首望着大门。
人多是掩护,但伴随而来的眼杂却是对间谍最大的威胁。
男人揪着百货公司经理的领口疾言厉色说着什么,明台从二楼柱子后探头,隔着玻璃转门把情景瞅得真切。
这人不能留了。
五分钟后,换了身西装的明台从百货公司二楼的窗子出来,沿排雨水水的管子滑到地面。他还顺手那了顶礼帽扣在头上,若无其事地转到正门。
百货公司大门前熙熙攘攘围了许多人,明台眼尖,一下子就瞅到于曼丽披了条毛茸茸的披肩,胳膊上搭着自己的大衣,正准备横穿马路,跟街上随处可见的年轻少妇没什么区别。
明台精神为之一振。
他的后援来了。
于曼丽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看似在闲逛,实则警惕地注意四周,泰山百货门口的骚乱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信号灯变,于曼丽从容穿过马路。与此同时,明台大摇大摆地向路口走去。
他们在信号灯下相遇,擦肩而过后,于曼丽大衣口袋里的匕首已经到了明台手上。
匕首的刃压在手腕内侧,明台双手插兜,仿佛一个被热闹吸引的过路人,偏离原有的路线,向百货公司走去。
追踪他的人下令封锁百货公司,然而人手不够,里面的顾客往外涌,公司保安象征性地阻挡。
明台挤入人群,贴着发号施令的男人走过时,轻巧地把匕首后送入了他的后心。
于曼丽在另一个路口等他。明台走过去,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,“饿吗?走,我请客。”
他们身后,泰山百货公司门口,三分钟前还耀武扬威的男人陈尸街口,双目暴睁,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。
半个小时前,李秘书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到明楼办公室,他马上要参加中储银行的听证会,自己走不开,便遣明诚替他走一遭现场。
明诚到现场的时候,汪曼春已经开始着手搜查百货公司内部,李秘书的尸体被白布盖住。他掀起蒙尸布看了眼,尸体的表情很狰狞,说是目眦尽裂也不为过。
汪曼春的一个手下跟在明诚身后,向他转述了百货公司经理的证词。明诚听得兴致缺缺,象征性地问了他几个问题,便挥手让人去忙。
从李秘书身上唯一一处的致命伤来看,下手的人干脆利落,明显是个老手,现在哪里还能找得到踪迹。
汪曼春在忙,没时间搭理一个小小的秘书。明诚乐得在一旁点支烟,装出为同事之死惋惜的模样吞云吐雾。
一支烟还没吸完,明诚忽然眼睛一亮,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,扔了烟头,趁着没人注意施施然穿过马路,走进一家湘菜馆。
湘菜馆临街,落地玻璃窗,明台选的桌子靠窗却又跟玻璃窗间隔着盆金桔盆景。从外面往里看,只能看见盆栽绿油油的叶子和黄灿灿的果子,可从里面往外看,泰山百货公司门口的情况一览无余。
“胆子真大啊,小少爷,办完事还敢留着不走?”明诚自顾自坐到于曼丽身边的空位上,“不怕惹一身腥?”
明台一愣,随即堆笑,“阿诚哥,我办什么事了?”
熟人?于曼丽蹙起娟秀的眉毛,用力往回一抽伸出去的拳头。
明诚顺势卸下钳制住她手腕的力道,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,“不愧是毒……毒蝎,艺高人胆大。”
他差点顺口说出毒蛇的弟弟,却猛地想起明台还不知道他家大哥同样也是他上司。幸好他住口得快,明台和于曼丽都只当他本来就是要说毒蝎。
“明台?”于曼丽抬着尾音叫了声搭档的名字。
明台做了个“樱花号”的口型,又道,“看破不说破啊,阿诚哥,这道理还是你教我的。”
明诚笑,“也是你大哥教我的。”
一听他提起明楼,明台立刻沉下脸,“工作时间翘班,被我大哥知道了,小心没好果子吃啊。”
“你不说,我不说,这位小姐不说,先生怎么会知道?”明诚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于曼丽,“这位小姐,你朋友?”
“你管得着吗?”明台立刻瞪他,“我跟你讲,你别想给我大哥打报告哈!我谈个朋友跟我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于曼丽别开脸,谈朋友,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。
“还有你别坐我朋友旁边,我慌!”明台继续抗议。
明诚像是明白了什么,戏谑的眼神在明台和于曼丽间跳了几个来回,就在明台又要发火之前,起身告辞,“好了,不逗你了。拿着你大哥发的工资,我总不能对不起钱是吧。好好吃,小少爷,我先走了。”
言罢,他跟来时一样,双手插兜,潇潇洒洒地走了。
明台还没吃饱,拿着筷子随手夹了块东西塞进嘴里,嚼了几下,越发觉得不对。
明诚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,纯粹是过来跟自己打个招呼吗?
于曼丽默默地递给他一张叠起来纸,明诚座位上捡到的。
明台啪地拍了下大腿,“我就知道——咳咳咳咳,哇,这什么东西这么辣!”
“剁椒。”于曼丽自己也吃了一筷子,面色如常,“有那么辣吗?”
“怎么没有那么辣!”
TBC